百年医院里面的灵异事件簿
我在的这家医院是一所有着近百年历史的老医院了,而医院本就是生老病死的场所,再加上它还有着百年的历史,这其中的奥妙就更加的不言而喻了。
虽说医院里面几经改造,可是因为有几栋楼是文物不允许拆除,只是多次的翻修了内部,基本的部分都没有改造过,而这些楼历经百年的风雨,除了有些陈旧,内部还是不错的,现在还被我们踏在脚下的地砖都是当年从法国运来的,(这医院曾是最早的法国教会医院),而有一栋比较背静的楼则做了单身汉和进修医生护士们的宿舍,其他的还是现在的普通病房。
其实喜欢怀旧风格的人还是挺喜欢这医院里面的氛围的,几栋三层的小楼,楼的外面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夏天光看着就觉得很凉爽,也很养眼,曾经有过好几部的电影和电视剧都来选过景,这是在高楼大厦里工作的同事们都很羡慕的工作地点,他们说,我们的科室就像是在度假村里面上班。可是他们也许永远也不会体会我们经历过的一些怪异之事。
一、奇怪的值班室
医院里面的工作是三班倒,所以每个科室都有好几个值班室,医生的、护士的、实习同学的、男生的、女生的,而奇怪的值班室就是我们科室护士们用的值班室。
科室是在老楼里,内走道的两侧就是房间,而房间的外侧有小的陽台,可以有太陽照到,而楼道里基本都没有陽光,陰天的时候在白天都需要用灯光照明,否则楼道里就是昏暗的,而我们的值班室更是一间实心儿的房间,只有门,没有一个窗,只要关门就没有自然光,所以进去后都要开灯,(好的房间都用做了病房)。
最早的一次是是发生在午间休息,那时候我才来到这个科,还不知道这个值班室会有故事发生,所以一点也不害怕就睡下了。
朦胧中我似乎看见有人在里面走来走去的,似乎是有男有女,而我则是被东西压住了一样呼吸困难,我想叫想醒来,却无能为力,当然我觉得我的意识是清醒的,这时我分明看见一只手从床下伸上来了,即将要拉住我,巨大的恐惧虏获了我的心。
而这手真的抓住了我的手,要把我拖到床下的样子,我感觉我是在拼命的挣扎,然后一个女人也慢慢从床底下爬起来一样蹲在了床旁,我看见她似乎是短的头发,就在我快要看清她的脸时,她突然地松开了我的手,我也突然地醒了过来。
满头大汗的我连鞋子都没穿就开门冲了出去,在办公室里惊魂未定的坐着,同事看我的样子似乎知晓了一切,什么也都没有问,然后就到值班室取回了我的鞋子,事后她说,都不知道你一个人去睡觉了,不然她会提醒我去女医生的值班室睡。还告诉我,也不要再和其他的人说,这些始终也解释不清的事,说了只会让病人害怕,那样就不好了,而且会挨批评的。我给同事看了我慢慢出现紫痕的手,她只是理解地拍拍我的肩,再后来我才知道有好几个同事都做过和我同样的怪梦,有过和我相差无几的经历,也被留下了被捏青的痕迹,梦里的那个女人已经在我们的值班室里好多年了,当然似乎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只是这个女人更加的狂躁,经常出来“袭击”人。
最早的时候这间房子也是间病房,就总是有病人投诉说是有鬼,病人觉得害怕。医院就改成了护士值班室,而护士们也有投诉和议论,医院解释说可能是这间房的窗户对着另一栋房子的陽台,怀疑是那栋楼的人被这间房子里的人看错了,然后就把窗户给封住了,所以房子才会成了实心儿的。
我不该相信这些,可我手腕上的紫色痕迹却如何解释,其他的同事怎么会做同样的梦,她们没告诉我这件事,我却也被“袭击”了。
二,奇怪的味道
我所在的科收治了一个癌症的病人,一个老太太。
癌症的病人到了最后晚期时都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怪味,很难闻,整间病房都弥漫着这样的气味,(和她一起的病人都不愿继续住下去,纷纷出院或调换了病房,所以后来就是她一个人住在了这间病房),那个味道就是要离去的病人的一种气味,有点像东西腐烂时发出的气味,这并不是她们的卫生不好而发出的气味。
老太太的老伴把她照顾得很好,只是孩子们都不经常来看她,即使来了也就在走廊里站着,不愿进病房去,可能也就是嫌弃那个味道难闻吧。老太太很虚弱了,简直快没有了人的样子,皮包骨头,就是打个小针也要捋起皮,不然就要打到骨头上,而且她已经要靠止痛针过她屈指可数的日子了。
最终她还是死了。
慢慢地我们也渐渐遗忘了这个住过几周的老太太。
三个月后的早晨我们进到了病房里,当时房间是空的,没有病人住,我和同事竟然都闻到了那种怪味,我和她同时望向对方,都想问问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竟然都闻到了!告诉其他同事,她们有的闻到有的说没闻到,都说好像淡淡的有点,可我分明闻到好浓的气味,当时就心想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几天后我的夜班,接班没多时就来了个大流血的病人,已经快不行了的样子,在抢救的过程中,她一直在说“胡话”,含混不清,我却有闻到了那股怪味,很浓很浓,就像有这样味道的人在我身边似的。
突然间病人抬起手指向我站的方向,清晰地说;“不要你催,我不睡你的床”,我们吓了一跳,这时我突然明白过来,本来这个病人就是收在那张病床的,只是病情太重,一直在抢救室抢救。
太恐怖了,听说要死的人会看见已经死了的人,难道会是真的!!!
别的科室的医生也来参加抢救,而且来了几个男医生,那个味道就没有了,不知道是有了男生有了陽气的原因还是得到了不会睡床的承诺,那个味道就真的消失了。
抢救了整夜,最后这个病人在凌晨时没有抢救过来也遗憾地死去了。
在办公室里,搭班的医生说;“好奇怪,怎么会有XXX住院时的那个怪味,你闻见没有?”听她这样说,我简直无言以对,我一直以为只是我闻到了那味道,她接着说;“好倒霉,抢救XXX我也上夜班,也是抢救了一晚上,好像也是这个时间段死的吧”说完她抬手看看表,“差不多也是五点左右吧”。听她这样说,我觉得我的背上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那个已近乎昏迷的病人指着谁在说话,我两都恐惧起来,只好两个人呆在办公室里到天亮。
三,奇怪的小孩
又是一个夜班的日子,当然了作为一个护士,三班倒几乎就是我们的代名词,不论春夏秋冬是和严寒酷暑都要求我们在大家睡觉的时间里醒着,没法子谁叫你选择了呢?
接班后常规查了房,所有的病人的病情都很平稳,如果没有急诊的话,对于医院的医生护士来说今天的班就是一个好上的夜班。
我们科的楼上就是神经科,,一个危重病人奇多的科室,,今晚她们可不平静,拖平车(就是医院里接送病人的推车)的声音不时会响起,脚步声也很杂乱,都是些很急促的脚步声。看样子她们可能要忙一个晚上了。
“阿姨”迷迷糊糊中听见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一个机灵我彻底醒了过来,护士站里却没有人,“阿姨”我没有听错,是有一个小孩的声音。赶紧从沙发上起身走出护士站。
在护士站高高的台子下面的确站着一个小男孩,3、4岁的样子,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更是脏得可以,还光着脚,哪里来的孩子,夜半三更还到处跑,脏成这样也不管,我心里暗暗骂道。
“阿姨,我妈妈在这里吗?”他低着头问我说,
“你妈住在哪个科?”我问他,我从没有见过他,也没有病人找过孩子,可以肯定他不会是从我们这里跑丢的孩子。
“她是白梅娟,我要找她”听声音他似乎要哭了。
看他脏脏的小样子,我心里不由得又责怪起这个不负责任的妈妈来,正想着是叫保安还是再问问他其他的情况时,一个女人悄无声息地在走廊里出现了。
“小X”没听清她叫了声什么,孩子已经转身跑向了她,“你到处乱跑,妈妈到处找你”,那个妈妈埋怨的声音传来。
“给孩子穿上鞋子,小心有碎玻璃”我忍不住告诫了一声,她似乎向我笑了笑。牵着孩子的手下楼去了。
那个妈妈虽然没有来到我的面前,可在灯光下似乎也是脏兮兮的,衣服上有斑斑点点的污迹,头发也是乱蓬蓬的样子,怪不得把孩子带得脏兮兮的,这个妈妈怎么当的,我心里再次埋怨她。
一夜相安无事,我下夜班了。
在楼下遇到了神经科的护士XX,看她惨白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忙碌了一夜。“真倒霉,从接班就忙到天亮,大车祸,我们医院送来了六个,我们科就来了三个,最可怜的是母子俩,都死了”,一瞬间我敢肯定我的脸色也绝对是惨白的,“儿子来到后没多久就死了,妈妈还抢救了大半夜,一直呼吸和心跳时断时续的,一整夜累得我想就地躺倒。”
我的脑袋就像充了气一样,呼吸都似乎急促起来,因为我想起了昨晚的母子,我看见她们的时间不是四点过吗?光脚的孩子、脏兮兮的衣服、凌乱的头发……,难道……,不敢继续往下想。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还是忍不住想证实自己的猜想,我问道,“白梅娟,你问了做什么?”我没回答她,因为刹那间我感觉天旋地转起来,妈呀,我见到了什么?
后来咨询了老人,她们说,母亲抢救时呼吸心跳时断时续就是她在找自己的孩子,她找到了,才安心地带孩子离开,可怜天下母亲的心,不管我见到的是什么,抑或就是我夜班时打盹做了一个梦,那个母亲都是应该被敬重的。
只是我从此后害怕一个人走楼梯,哪怕是白天,我改乘电梯,科里的同事都说我是个懒虫,两层楼都不走。我无法解释,解释了会有人相信吗?
四、奇怪的感觉
这件事不是发生在医院里,是几年前一个陽光明媚的下午发生在一个酒店里我亲身体验过的一个奇怪的感觉。
老公的同学那年几经升迁到一个大酒店任总经理,请了一些朋友去吃饭庆贺,大家都替他高兴,吃饭、喝酒、聊天不亦乐乎。我决定带着老公同学的儿子出去走走,因为那些大男人喝酒聊天根本没时间理我们,小孩子很调皮,只好带他出去溜溜。
“阿姨,我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小男孩牵着我来到了酒店的15层,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平台,是酒店的休闲花园。
真的是个好地方,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花草树木,几张休闲的座椅旁边还有一个观赏鱼的鱼池,许多漂亮鲜红的锦鲤在清澈的水里懒洋洋地游来游去,春光太明媚,刺得我的眼睛无法睁开,只好戴上太陽镜。沐浴在陽光和春风里,我也懒洋洋地坐着,看着孩子在鱼池边开心地逗鱼,不时提醒他小心些。花园很安静,周围只是不时有服务员走过。
我和开心的小男孩独霸着这美丽的花园享受着这悠闲的下午时光。
大概几十分钟过去了,一个男人也来到了花园。我的眼睛躲在太陽镜的后面悄悄观察了他一下,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件普通的蓝色T恤和一条普通的休闲裤,普通的脸貌,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他似乎觉察到我在看他,还朝我微微点了点头,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
他也朝我们在的鱼池边走过来,不知怎么我没来由地突然觉得害怕起来,心乱如麻,我觉得他会把小孩子丢到水里,很危险、很害怕的感觉,我站起来想立刻抱起孩子立刻离开这里!他已经来到我们的身边,还微笑着摸了摸我抱着的孩子的头,我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就是觉得必须立刻离开这个人。还好这时老公和孩子的父亲也来找我们俩了了,我们也就离开了。
出了酒店的大门,我抬头看了看那个平台,离得太远什么也看不清,可我就是感觉他在那里看着我们似的,大太陽下我的背脊却很凉似的。路上把这感觉说给老公听,他不屑地说是我东想西想,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
几天后我自己也忘记了这件事。
大约一个月后,老公才跟我说他同学在我们聚会后没几天打电话说,酒店里抓到一个杀人犯,据说已经流窜了好几个地方,杀了好几个人了,就是那天和我们在花园的那个男人。老公因为曾经听我说过那些当时他觉得怪异的话,所以一直不愿跟我说这个事,看我已经淡漠了些,才告诉我的。
怎么会这样,有人跟我做了这样的解释,是那个人杀过人,背负人命,冤死的鬼魂缠着他,我呢,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气虚的时候容易感觉得到那些东西。至今我也这样理解那种奇怪的感觉的,不然,又有何解?
五、奇怪的时间巧合
在医院工作多年,经历的生老病死很多,加上自己的年龄一年一年在增加,似乎害怕和恐惧的感觉也在慢慢淡化,比如说我吧,在十七八岁到二十几岁的时候,很害怕上夜班,怕一个人呆着,虽然办公室对面的病房里全是人,可还是觉得害怕似的,有时甚至不敢一个人去卫生间,一直要等到天亮以后。和老同学(现在的同事)说起我们年轻的时候夜里2点钟交接班,一个不敢去值班室睡觉、一个不敢一个人呆着,就两个人一起上,到四五点钟时一起在办公室的桌上打个盹,说着说着都觉得好笑,已经回忆不起来当时我们是怎么想的了。
可能没有熬过夜班的朋友们不会知道,其实人在临晨的5点左右是最难熬的时间,也是危重病人最容易出状况时候,也就是说人的气血在那个时辰是最虚弱的,所谓“黎明前的黑暗”就是那个时刻,人在那个时刻也许就是最没有防御能力的时刻。
记得一次夜班我和我的同学夜里2点交接班后,(这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夜班已经很人性化了,夜班都改在10半交接,下班的时间尚早可以回家,接班的也不必睡得稀里糊涂来接班),那天她睡眼朦胧地起来上班,我腰酸背疼地终于熬到可以躺倒睡下。
一个危重病人已经快不行了,随时都要准备抢救,不时地呼吸就不好,虽说家属有这个思想准备,可事到临头都还是要求能救就不放弃,我从下午六点接班就忙得脚不着地,已经大大小小抢救了几次,终于熬到下班,把病人交到了接后夜班的人手上,我当时肯定是深深呼了口气的,起码是松弛了自己紧绷绷的神经的。
那时年轻还加上太疲劳的我在值班室睡下后,几分钟的时间就应该是睡着了的,后来她们说,一夜都在抢救病人,化验室的、心电图室的等等的同事,还有被叫来见最后一面的家属,许多的人不时在走廊里进进出出的,可我一点也没有听见似的。
早上窗外的光亮照在了脸上,我醒来了。躺在床上我回忆起了一个梦,夜里我是做了一个梦的。
我好像梦见我就是在值班室睡着,我的门被风吹开了,我还看得见外面有人走路,心说要起来去关门,不然自己就是像睡在了走廊里,我看见那个病情危重的病人居然也在走廊里走过,在我的值班室门口还顿了顿,朝我微微一笑,还顺手把我的门关了起来,我在梦里好像是看了看表的,很清楚记得时间是五点二十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还不知道她有没有熬过来,依然躺着的我想。
睡够了起床准备回家。办公室里看见我的同学还没有走,她黑着眼圈,脸色惨白地说是太累了要休息一下才回家,那个病人今天早上死了,抢救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撑过来。
那个病人死了,交班报告和护理记录上写的是“五点二十分患者呼吸心跳停止,抢救无效临床死亡”。
我愕然,多奇怪的时间巧合,我是真的见了她还是在真的做了个梦,至今不得而知。
六、丢不掉的外套
女友在那一年好倒霉,平时身体非常健康的她一个小小的发热咳嗽居然就发展成了肺炎;一周内汽车两次进修理厂,第二次居然是才开出修理厂的大门就被另一辆车迎头碰上,还好只是车受伤人没有事,可是受的惊吓可不轻;出去参加体检住在宾馆里,晚上去游泳手又给摔伤了,她郁闷得不行。她对我说,她怀疑这一系列的霉运都和那件丢不掉的外套有关。
两个月前,她的外婆去世了,她回到百里外的娘家奔丧,在葬礼的头天下午和妈妈去殡仪馆准备第二天的琐事,那天有三家人在举行火葬,其中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听说是因为恋爱不顺利一气之下自杀的,那么年轻的岁数,真是可惜了。女友说那天看着她的相片始终觉得陰森森的,很不舒服。回到家她发现自己的外套忘记在殡仪馆了。
第二天到殡仪馆看见外套还在那里,回来的时候她故意没有拿衣服,打算丢掉了事,没想到下车收东西时发现外套不知被谁给收了回来,她只好拿了扔到娘家楼下的垃圾房,可那天垃圾房好满,就只好随手放在了垃圾房的旁边才回家。
几天后她离开娘家回到了自己的家,收拾行李时看见那件在殡仪馆过夜的可怕的衣服居然会回到了自己的提包里,原来是那天弟弟从殡仪馆回来时看见她的衣服在垃圾房,以为是她掉的,就随手拣了回来,妈妈又随手帮她收在了她的包里让她带回了家。没法子她只好重新出去扔了它。
从衣服和她回了家,她就是觉得怪怪的,不好的事接踵而来,我们不好和她说什么,只好说是她多疑,其实我也觉得怪怪的,哪会有那么巧的事?我们劝她说给她家老人听,也许老人会有别的处理方法,也许办法不入流,上不了台面,也许就是这个事的解药。
她妈妈果然帮她请来了高人,做了佛事,念了三天经文才送走了霉运,她悄悄告诉我说,师傅说了,果然就是殡仪馆过夜的外套带来了不好的东西,说当时她发现衣服被带回来时要把它扔进水里或是烧了,不该只是丢在楼下的垃圾房,是扔不掉的,因为那个东西年轻、死的并不甘心,带有很大的怨气,她的家陽气不足(她老公是军医,一年就回来一两次),所以给她带来霉运。
她住的是医院的宿舍,敲敲打打、诵经的声音很不协调,不过当时的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不知情的师傅说的话很准确,就像和她在一起似的,也让女友深信不疑。
七、奇怪的病床
老同学的父亲心绞痛需要住院,我带他们到心内科住院处。很不巧,没要男床,只有住在走廊里的加床。看到旁边抢救室没有病人住的样子,我悄悄到护士站打听打听,想说个情,让同学的父亲住上一个晚上。护士长告诉我说,那张床的病人才在我们进来前几分钟刚拉走到的,房间和病床都还没有消毒处理。我听听也有些怪忌讳的,就没有说出来想住进去的话。
回来和同学的妈妈说了说,她也挺忌讳的,说是就算了。没想到同学的父亲听见我两说的话,让我去要求搬进去住,说他什么也不怕,他是打仗时睡过死人堆的,什么没见过等等等等。我们架不住他的要求,就去和护士长说,让他在没有床的这几天暂时住几天。
待消毒处理好了以后同学的父亲住进了抢救室。
两天后,我再次去看他,他居然又睡在了走廊的加床上,还催促着办理出院手续,大家都不解,他也不说,只是要我去帮他要求出院,大家都在劝他,他很倔强地非走不可,说什么也不呆在医院。最后一家人没有办法只有签字后自动出院。
过了好长时间,我和同学去家里看他,老头已经恢复了健康,又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那天的倔强要求出院,老头的笑怪怪的,说他原本不想说给我听的,因为我要上夜班,怕我害怕,我赶紧表示我不怕,让他说给我听。
他说他是那天的傍晚住进了抢救室,因为用了一下午的药,他舒服了很多,老两口都松懈了下来,还一起吃了晚饭,阿姨侍候老头洗漱后就回家了,他也就慢慢入睡了。
睡梦里老觉得又一个女人站在床边,他以为是老太太又回来了,想问问是不是还有什麽事,就觉得醒不了了,身体也被固定住了一样,这时,那个床边的女人突然俯身双手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还想把他拖下床,他觉得气也喘不过来,只好拼死挣扎,他说他那时的感觉就是要死掉了一样,拼命想清醒过来,最后走廊似乎有人走过,他就突然地醒了,睁开眼睛后觉得脖子很干,喝了几大口凉开水,还是觉得刚才的梦清晰得害怕,走出病房在走廊里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护士催促他进病房睡觉才回去,却睡意全无瞪眼直到天亮。
第二天他想了想,觉得是因为听见我和阿姨说的话才做的梦,所以他和谁也没有说起这件事,他怕她们胡思乱想的。
又到了晚上,那个梦又同麽同样再次出现,只是那个女人再次想掐他的时候,他拼命和她打斗,记得还把她推倒在床边,那个女人就从床边伸手来拉他的手腕,他用力甩开她的手,太用力了就挣醒了,醒来后满头大汗吓得不轻,那晚上他就出来到走廊里的加床上迷糊了一晚上,本来想回家的,可是护士不让他走。
听了老头的话,我并不觉得害怕,只是依然是无言以对,自己都搞不清楚,还会有什么解释?
十二、外公和外婆
很喜欢医院小楼外墙上的那些绿色的爬墙虎,当然那的确是一道不错的养眼的风景。
整个小楼被包裹在养眼的绿色里,只有房屋的窗户因为修剪了那些枝枝条条才被显露出来,可仍然还有些不甘心的枝条努力攀向窗台,似乎还想侵入屋子里的样子,每到刮风下雨的日子,这些柔软的枝条的影子在窗户上随风摇摆,让人不经意一抬头不时会自己吓一跳,总觉得也许窗外隐藏着什么秘密;可当你从小楼下望向掩映在那些碧绿里的窗户时,不禁又会猜想不知此时那里在演绎着怎样的生老病死。就是啊,医院就是演绎生老病死的场所,没有人会喜欢医院,特别是一些老人,他们其实都不想在医院离世,都想在自己的家里落下最后一口气,说是怕在医院去世后魂魄就留在医院里再也回不了家。我的外公和外婆就是这样想的。
外公外婆是长寿的老人,外公九十三岁去世的,外婆也是八十五岁离世的,而且两位老人去世的时间相隔两年的同月同日,时辰也只相隔十多分钟,院子里的老邻居都说是外公来接外婆的。
后来姨妈回忆起来,说她在外婆去世前就是梦见过外公回家来,就像往日一样和外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姨妈们猜测说外婆后来发现有糖尿病却说什么也不去住院,也许就是害怕在医院里去世吧,她愿意留在家里,也许就是想和老伴一样在家里离世,因为她生前就是总说起人在哪里落下最后一口气,就会留在那里,也许她真的就是怕死了后回不去生活了几十年的家,找不到家里的老伴(外公是在家里去世的)。
几十年的相依相伴让陰陽相隔的老夫妻依然牵挂着,虽然从没听他们说过一句亲热的话,更没有见过他们有一个亲密的举动,甚至走路他们都是一前一后,都不会并肩而行,他们不知道银婚金婚是什么,可是相互扶持着走过的几十年已经让他们分不清彼此。所以说是外公来接外婆的说法,我的姨妈们和我的妈妈是深信不疑的。直到现在还不时听见她们说起,总是梦见外婆和外公还在原来的老房子里(现在此处房子已经拆迁了),我也曾经梦见过他们,也的确还在原来的老房子里进进出出,跟往日没什么两样。
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是真是假,我只是觉得像外公和外婆这样看似平淡得冷漠的生活其实也有幸福的。